半夜不回家：“风光的背后是什么”“嗯，心酸”

忘收心

作者： 苏燏，HUGO的人。
逆水千帆竞 2018-09-04 14:50:17

一、

前段时间，一组中国主要城市夜间消费数据出炉。

数据显示，深夜23时到凌晨4时，全国依旧有7.1%的商户未打烊，而有些城市在凌晨五点，就已经进入了打车小高峰。

一个作家说过，每个城市的夜里是和白天完全不同的，白天的人们朝九晚五大多数在为别人拼命，夜里还在工作的大多数在为自己拼命。

周末，因为要赶早班的飞机，便早早起了床，刚出门的便碰巧看到了隔壁室友正在洗漱，我惊讶道怎么起这么早？

她笑了笑，用沙哑的嗓音回答我说：“刚下班。”

这个城市的风很大，孤独的人总是晚回家。

我们HUGO做了一个征集，想问问大家凌晨四点，你们在这个城市做什么又看到了什么？

凌晨四点的空气潮湿吗，凌晨四点的北京有光了吗，凌晨四点的风吹在脸上是温柔还是残酷。

北京时间凌晨四点的杭州，农贸市场、批发市场已经开始忙碌：

街头一家猪肉铺准备开门营业：

一位互联网公司的上班族凌晨四点刚下班：

而专属于开夜班的网约车司机丁师傅的凌晨四点，这是他一天工作的尾声：

（以上图片来源于锐图）

全国664个城市，像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。

而且这些故事的主角百分之八十都是30岁以下的人：

有的人住在通州，要倒三个小时车去中关村上班，有的人生病去了急诊，医生说具体情况需要白天做全面检查，有的人在出租房里和伴侣吵了架，一气之下出了门也不知道去哪。

他们都说30岁以上的中年人，一睁眼就是整个家的柴米油盐，但是30岁以下的青年，抬头是现实，低头是梦想，不敢生病，不敢结婚，不敢生孩子，不敢回老家。

月薪八千要用通宵来换，到手的项目要以失眠作代价，纵使百转千折上班也要光鲜靓丽，心有不甘也不能有所不满。

后来在父母面前学会报喜不报忧，就连谈恋爱都习惯了委曲求全。

看似是人生赢家走上巅峰，但其中的艰难与困苦不过只有自己一个人担着，活着太难，撒手又不敢。

那些看似精彩的人生背后都藏着什么？

“嗯，那是辛酸。”

二、

@山海21岁女剧组场控

北漂第一年，喜欢陈奕迅五年，买不起他的演唱会门票。那天已经入冬，我站在工体西门的大铁门外，墙有点高，天有点冷。

我给双手一边哈着气，一边听完了整场演唱会。

原来Eason的现场，要比耳机还要好听，散场后，发现没有了最后一班地铁，但是又舍不得打车，所以决定走回家。

那天晚上，我足足走了三个小时，到家快四点了。

但是我记得，那天走在北京夜晚寂静的街头，我哼了一路的《好久不见》，因为我知道当我一个人留在北京的那天，就意味着可能要分手了。

“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，在街角的咖啡店”。

@韦鲁斯塔塔26岁男医生

记得刚去医院实习的时候，有一天晚上急诊。半夜两点多的时候，几个人抬着一个人，风风火火跑进来，特别着急的说：“医生麻烦您救一下他啊！”这些人穿的很体面，身上有酒气。

那个昏迷的年轻人酒精中毒了，带头那个人是他们公司的销售总监，抢救之后，小伙子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打点滴，那个总监躺在走廊的椅子上睡觉。

我仿佛看到了那一幕觥筹交错的画面，我似乎理解了，为什么每个人都一边在拼命，一边内心都那么渴望岁月静好。

@小埋吃豆包23岁女互联网公司员工

我们做互联网的，12点以后回家都算早的，感觉自己就是一个“不易青年”。

每次从公司出来，都会看到一排无论是黑车还是出租车等在那里。

有时候会和师傅聊聊天，他们都很好奇：你们工作这么忙，应该特别能赚钱吧！

哈哈哈哈哈哈哈啊是的啊师傅，到手的就是6、7千块钱吧！

@超人大白26岁男4s店销售

为了女友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，一起拼搏三年。

我从来没想过她会离开我，直到有一天，她真的走了，就给我微信说了一声。

而那天公司正好在做客户活动，我根本没办法赶回家。

等忙完到家一点多了，看着空了的衣柜，我不知道该干什么，就准备去楼下的小店点了几瓶啤酒。

到了店里，只有老板娘在，目光呆滞的望着柜台上的电脑，似乎在打斗地主，但是我看到她通红的双眼，有点尴尬，过了几秒她才发现我进来了。

她匆匆抹了一下脸，听说我要买一打啤酒，说，少喝点酒，真的伤身体。我硬是挤了一个笑容给她，拿了两瓶走了。

第二天我听说，她老公因为酗酒，肝癌晚期。

@C_wtip 26岁女淘宝客服

有一次和男朋友半夜吵架，吵得特别凶猛，就离家出走了。

越走越生气，越委屈，越心寒，越觉得除了分手也没什么可说的了。

这时候我看到路边坐了个男人，微胖，在那边嚎啕大哭。

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，就跑过去问他，你怎么了。

他边哭边说，合伙人跑了，欠了员工好几十万的工资，不知道该怎么办，而他爸爸一周前又中风了，需要一大笔手术费。

家里人都指着他，他也不敢给他们说，只能等到他们都睡着了，出来哭一哭。

我沉默了很久，然后转身去给他买了一瓶水，一包纸巾，给他说，哭完就回家吧。

然后我也就回家了。

@4次降维22岁男程序猿

我爸我妈卖了二十多年早点了。他们每天凌晨三点半准时起床，准备原材料，锅碗瓢盆，然后推着那个维系着家里开支的小车出门。

有时候我会和他们一起出摊。无论刮风下雨，冬天还是夏天，四点半开始，就会有人陆陆续续来吃早点。

有人只喝一碗豆浆就要去赶早班公交车，有些人会把油条豆浆小馄饨都吃个遍。

他们吃完饭，都会很元气十足的说一声：“走了啊，老板！”我爸每次都会回：“哎！慢点！”

我其实蛮喜欢凌晨四点的城市，这个时间出没的人，似乎比白天更干净透明一点。

@我爱北京25岁男维修工

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，做了一份擦玻璃工的工作。

每天我就像蜘蛛侠一样，攀爬在各个高楼大厦上，看着写字楼里的白领们匆匆忙忙，看着离得那么远的车辆川流不息。

有时候，工作是从凌晨就得开始的，不然一天擦不完。

有一次，凌晨四点开始擦，天刚蒙蒙亮，等我擦完了一面，太阳出来了，一道金光洒向那面窗户。

那一刻我觉得这个城市真的好美，我觉得自己挺幸运的，这个画面可能有些人一辈子都看不到，我以后一定要留在这里。

@新世纪小花32岁女护士长

有一次两点多的时候，急诊来了个男孩带着一个女孩，满身都是血。女孩子哭的哇哇的，男孩子满脸恐慌。

俩孩子闹分手，女孩子就割脉了。

缝针的时候，有个医生，孩子和这个姑娘差不多大，说：“伤害自己傻不傻啊。还下手这么狠。再重一点你这条胳膊别要了。”

女孩子一直不停地哭，也不说话。

等处理完，我带着那个女孩出去，准备交代那个男孩一点注意事项。看到我们出来，男孩就过来一把抱住女孩说：“以后再生气，别割自己，割我。”

虽然我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，但是不得不说，我虽然埋怨他们不懂事，但有点羡慕这个年纪的小孩。

三、

记得之前看过刘嘉玲的一个采访，她说：

每个人其实都很不容易，但他可能是调整好了再出来，所以你没有看到他的不容易。

我们不得不承认的是，长大后的所有经历的一切艰辛与苦难，远远要比我们脑海中想象的更要来势凶猛。

以前小时候想当科学家，想当明星，想当英雄，后来发现我们可能都成为不了自己梦想中的样子。

光光是成为一个普通人就已经很难了，一步不留意就是万丈深渊，更残酷的是，现实往往告诉你，还不能回头。

前段时间，网上刮起了一场名为1.76亿独生子女危机的焦虑风暴。

不少数据表示：这几年，80、90后这代独生子女因为独一代养成的无法包容，不懂接纳，已经成为了离婚的主力大军。

同时，大多数的独生子女现如今基本上都活成了上有双亲、下有二胎还要一个人单枪匹马不敢生病的状态。

就像在这张拍摄于2012年，名叫《独生子》的照片里，主角是一对夫妻，但是因为两个老人同时生病，所以只能轮流坐班忙里忙外。

图片来源于26届全国摄影艺术展获奖作品《独生子》

生活可以有多不容易？在年青一代的独生子女这里，进退无路，举步艰难，尤显得分外刺眼。他们说：“我不敢倒下，因为我身后空无一人。”

更何况，这一代年轻人面临的，还有来自工作、生存等各方面的压力。

上个月，上海易居研究院发布了《50城房租收入比研究》报告，报告中称，这50个城市中，北京、上海、深圳3个城市人均住房租金高于2000元/月，更别说想找个离公司近的地方，随便靠近市中心区域就是3000元起步。

以前经常听人说“年轻，就是资本”，可没想到90后的危机，偏偏就是从27、28岁的时候才刚刚开始。

那是一种在毕业好几年之后，在移动互联网创业潮里，在无数领袖“急功近利”中看到的未来不是成长，反而可能是停滞，甚至滑坡：爱情的无望，事业的停滞，性能力下降的一种状态。

我们在“没意思”和“该干点啥”之间相互矛盾。

我们在“落入俗事”和“心怀仗剑走天涯”里自我怀疑。

乃至到后来，我们在长期的苦难和压抑中，得了一种叫做“微笑抑郁症”的病，人人都告诉我们应该乐观一点，因为大家都喜欢和开心的人做朋友。

但没人会关心我们这一代年轻人藏在内心的“无法诉说”。

虽然年轻，但也总是在迷茫。

很难吧，可这就是我们。

四、

是的，黑夜中的故事，总是没有白天在阳光下来的那么明亮。

你不知道，那个精致妆容的姑娘，可能昨晚被分了手；那个西装革履的男子，也许压力太大一宿失眠。

城市里的年轻人，每个人都不同，却又很相同，因为无论黑夜能遮住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，在下一个明天到来之前，他们依旧会选择勇敢。

“我能在这里休息一下吗？东西好了麻烦叫我”。只要一个小小的停靠，我们就还能起来继续。

一个人坐在街头，抹完眼泪后，还是要轻摇拨浪鼓。那是一种，关乎于生活的倔强。

四十度的高温，遇上故意“玩闹”的观众，当这条路被自己所选择开始，她说：“没有后退。”

用纸巾将餐盒外的油渍擦干净，希望不要有个“汤洒了”的差评，责任和敬畏，可以换来一个更闪烁的未来吧。

他在夏天暴晒中飞檐走壁，在寒冬刺骨里无畏穿行，你说他们有想过要放弃的时候吗？“算了，再坚持一下就好了”。

红会医院小儿骨科诊疗中心医生马益善，蹲在手术室外与女儿视频连线，被拍到的时候，他其实已经连续值班了36个小时，做了10台手术，可很累的时候，跟孩子聊聊天，就好像疲惫都会消失不见。

盛夏的天气，连穿着短袖都觉得热，可她已经在玩偶里闷了好几个小时，网友们拍下这张照片时，她正呆呆地站在落地窗前，看着里边的豪车，可没想到下一秒，她便又是蹦蹦跳跳地发着传单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但我们知道，在那双被遮住的眼睛里，藏着一个叫“梦想”的东西。

他是一名通讯公司的业务宣传人员，没有人知道他在这个拐角待了多少天多长时间，一次次的弯腰、一次次的说“您好”，有人笑他那一刻弯下去的是尊严，但那递出去的，明明才是生活的不易。

深圳暴雨，快递员被困在水里，隔着屏幕我们都能感觉到他的无助和焦急，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先跟客户联系。你瞧，这生活充满了太多的未知，而他知道，接下来该做什么。

五、

所以你看，谁不是一边丧，一边又在拼着命呢？

有次我去公司的安全楼道扔垃圾，漆黑的角落中，一个同事两眼无神地望向透着一丝光亮的天窗外，烟灰在香烟上挂着大半截。

他看窗外那万念俱灰的眼神，我怎么也忘不了。

同事意识到有人来，眼神立马复苏回来，转头给了我一个习惯性的笑容，我们开起了玩笑，似乎上一秒不存在一样。

在这个世界上，我们早已学会在艰难困苦的进行时中，给陌生人一个微笑。

等转过身独自一人的时候，又陷入深深的绝望。

一个“我没事”的眼神背后，都藏着一句“谁能救我”。旁人察觉到又怎样，萍水相逢的人间，我们无能为力。“你还好吗？”“我很好，当然”。

但是，但丁要抵达天堂，首先要穿过炼狱。

最近有一个特别扎心的系列短片在微博上刷爆了，里面的姑娘，就是我们千千万万在城市中打拼的年轻人：

她一个人供房，周末加班，妈妈担心，她要去安慰：

做了好久的方案，被老板训斥：

可还要带着全组同事，微笑面对：

最终，客户批了三千万预算，同事们高兴地要上天，相约去好好大吃一顿：

而她，继续留在办公室里，写方案：

吃盒饭：

为了省钱记账：

是的，大多数的我们，不都是，操持着几百几千万的项目，却连个盒饭都舍不得吃：

以前我们总说“成年人的生活里没有容易二字”，但那时候我们不懂，以为不容易仅仅是老板的责骂、生存的压力，以为不容易仅仅是日益上涨的房租和现在三块钱一个吃不起的包子。

但当我们抬头望向远方的那一瞬间，那映入眼帘的是满城的灯光闪烁、繁星满天，那万家灯火通明藏在光芒背后的人，谁又敢说自己很容易？

谁又有勇气说不努力、不拼命就可以赢得自己想要的人生？

如果不是那一次的“咬咬牙”，生活哪会等来什么柳暗花明；如果没有那一次倔强的要跟自己“较较劲儿”，日子哪来的拨云见日。

你总得抬头看天，想想自己的星辰大海，毕竟，人人都希望人生能拥有一刻的辉煌，而那种能称之为“Glory”的时刻，就是在你熬着、扛着、挺着、坚持着，直到可以用上帝视角去审视当年那个奋斗到呲牙列嘴的自己的时候。

每个人，都曾经是XX音乐说的“不易青年”，但是借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倔强，我们拼命的努力，拼命的热爱生活，就算前路坎坷也时不时的在提醒自己，坚持一下，再坚持一下，因为我们不想变成一个俗人。

我们发誓我的一生都要和俗气作战，哪怕最后一秒我失败了，将来我也能很骄傲地告诉我的孩子，我当年喜欢过一个人，坚持做过一件事，虽然失败了，但是我没有向这个浮躁的世界投降。

我们心中的梦，总会被听见。

青春本该属于倔强，而我们，值得更好的青春。猛戳阅读原文，我们有小惊喜奉献给大家，还有各种各样的“不易青年”，和你我一样，在同样的坚持着、奔跑着。

最后果姐也想说一句话：单枪匹马你别怕，一腔孤勇又如何，这一路你可以哭但是你不能怂！加油！插画、文字版权归HUGO所有

作者： 苏燏，HUGO的人。

o(╯□╰)o小四

生活不易，且行且珍惜，认真过好每一天